kosame

不为谁而作的歌

【DN】入此门者(完)

  • 时隔将近一年的填坑,爆肝的不是别人,このkosameだ!

  • 维吉尔是本文最大的不定数,在我前期文稿中一度处于薛定谔状态,后来觉得只要维吉尔不GG那尼禄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写个毛线啊,遂敲定维吉尔死亡背景,但我万万没想到我居然真能把这个设定圆回来(虽然还是有漏洞)

  • 鼠尾叶是无毒染料,但食用会中毒(这里的bug请一律认为是我为了圆剧情的私设吧)

  • 仓促完结是我现在没有写糖的状态,以后如果我还能找回状态的话可能会有番外掉落

  • 私设如山,OC属于我,人物属于卡普空



但丁第二天是在议会厅里见到尼禄的,尼禄戴着总督勋章,披着朱红色长袍,一言不发地坐在下手位。他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按照通常的安排,他的位置就在但丁的侧手边。

但这次不行,但丁看了眼议会里几位老人家的脸色,又看到外召席位上站着的气喘吁吁的特腊契纳领事官,无奈地看了眼尼禄——爱莫能助,尼禄读出但丁眼神里的意思,他按捺住心中不耐烦,支着头听着底下特腊契纳领事官的哭诉。

世界上再没有比公国唯一指定继承人在自己属地上突然消失更让人恐惧的事了,领事官签完通行文书,安排好随从驻军,惯例就该和尼禄这位总督会个面,但可怜的老人家见到的只有随侍官手上的一张便条,字迹潦草还涂涂改改,领事官当即觉得自己人生怕是要走到尽头,与其在这儿战战兢兢等待但丁的责令书,他觉得还是自己上路比较省事。

比起尼禄快马加鞭的赶路速度,在车上颠簸地晕头转向的老人家难免慢上一些。于是到了这会儿,尼禄到达阿利基耶里大半天之后,他才呈交告白文书,听天由命地走进议事厅等待但丁的裁决。

可但丁不管这事儿,收到文书的是元老会的各位议员,尼禄今早大摇大摆地从维纳利亚宫里走出来的消息让这些老人家眉头一跳,所以眼下但丁才会被请出来,用尼禄的话说是来看戏,用元老会的话说是“聆听议论,摒却私情”。但丁摆了个尼禄一样的姿势,支着头听完千里迢迢跑过来请罪的领事官的陈情,摆摆手让人给他添了把椅子。

“这是尼禄不对,”但丁言简意赅地安抚着,“他昨晚赶回阿利基耶里就直接来见我。与你无关,难为你这么远来见我。”

倒霉的领事官起身鞠躬感谢,尼禄怀疑要不是周围元老院的几位老古董还在旁边他就要单膝跪地亲吻但丁的鞋面了。

但事情还没结束,元老院的人出来了,他们敲着桌子罗列尼禄这几年犯下的错事——其实也没多大事,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也就这次回程里先行脱离军队比较离谱。

木槌每敲一下他们的语气便激烈一分,仿佛尼禄真犯了什么谋逆大罪。但丁想了想,要是尼禄是在战争时期干出了这种事,怕是现在就要去西西里岛数星星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继续听着老头子们的抱怨,他明白这些长老们的意思,但世界最终都是年轻人的,他们年轻时和斯巴达分享的蛋糕,总得交到别人手里去,不是尼禄也会是其他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想做只舔舔奶油就满足的井底之蛙,事情都由父兄操心,他可以在属地里自在地鬼混,哪天想起来了再回阿利基耶里大闹一通。

尼禄抬起头看他,但丁依旧托着头,但眼神幽远,心思估计早就不在这儿了。也许是他的注视太过明显,但丁侧过脸看向他,笑容里带着揶揄,似乎还有点羡慕,尼禄几乎要怀疑是不是他看错了,但但丁又转了回去,开口结束了这场匆忙的审议。

“我知道了,尼禄的总督职务暂时结束,莫里森和恩佐会接替他的工作,”他停顿了一下,“福图纳群岛那边缺个监察官,让尼禄去那儿吧。”

尼禄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就连长老们也面面相觑,尼禄暂时失去了军队方面的权力,这个结果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期望,但监察官……尼禄怎么看都不是做监察官的料子,他看上去是会核对税金的人吗。

“我少年时还在福图纳交过租呢。”尼禄回过神来,他语气倒很轻快,打破了这阵微妙的沉默,他转身抬头想向但丁致礼以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但终究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还算被处罚的待罪人,于是但丁便看到侄子硬生生收回脚,反而后退了半步屈膝向他跪下。

他摆摆手,免去尼禄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堆谢罪的套话,尼禄在他转身离开后终于能抬头看他,执政官的长袍被穹顶天光照亮,近卫拉开议厅大门,阳光满溢进来,将但丁的影子映地逼仄狭长,尼禄发觉在这一夜后他确实放下了什么,但同时,也永远失去了什么。

 


“其实也不过三年而已。”

尼禄注视着眼前熟悉的乡村景色,有些不可置信地低语道。

但丁在他身旁没有说话,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满架葡萄藤叶,灰狐斗篷的下摆拂过杂生的野草,发出窸窸簌簌的声音。尼禄摸了把斗篷上珍贵的茸毛:“当时你来接我时也穿的是灰狐皮的斗篷,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是吗,”但丁的目光放到地平线处橙红色的光幕,带着点笑意应道,“当时我一眼就看见你啦,银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在夕阳下简直闪闪发光,我真奇怪,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在这种小地方藏十四年,我当时在想,我到底是该奖励领主,谢谢他的收租队让我找到你,还是好好罚一顿这儿的监察官,检查人口时这么特别的孩子居然没注意到?”

“这不是你让我回福图纳当监察官的理由吧。”尼禄皱着眉头看他。

在暮春的夜风即将吹来前,他们俩回到了福图纳,两个人现在正在田间小道上漫无目的地散步,全然不顾领主馆里惴惴不安的主教。两匹马正在远处路口边嚼着草,只有他们俩在磨坊前的葡萄田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确实,只有三年而已。”但丁点点头,“如果我当时没来接你,你现在说不定已经和姬丽叶结婚了吧。”

尼禄相当失礼地啧了一声,“我要么继续打猎交租要么去磨坊打工,别扯上姬丽叶。”

但丁笑了一下,不再和他争论,尼禄继续说道,“但我的生活大概确实不会有什么改变吧,永远在这个小岛上兜兜转转而已,不管我是十四岁,还是现在,亦或垂垂老矣时。”他看着但丁,“如果你不来接我的话。”

“你出现时,篱笆简直都变成王座荆棘墙,”尼禄声音越来越低,“金红色的天空下你根本不像人类,银色的头发也好,蓝色的眼睛也好,全部闪耀着奇异的光辉,我当时简直疑心你是个吸血鬼,就像故事里那样,披着斗篷出现在少男少女面前,只要有人应声你就化作黑雾或者蝙蝠把人劫走。”尼禄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但丁脸上,“就是到现在,我也有时怀疑你是不是真实。”

但丁回应着他的注视,侧身让过半个身位,夕阳最后的灿灿金红瞬间让尼禄眯起了眼睛,“孩子,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我好歹也踩着落日的点呢。”

“是啊,”尼禄转过脸,眼睛里的火光暗淡下去,“所以说我当时转念一想,你大概是恶魔吧,你告诉我你是魔神的集合体我大概也会相信的。”

“我可不知道福图纳的老神甫这么会讲故事。”

落日的余晖终于尽了,最遥远的天际也只剩下模糊的紫灰色,此刻的夜色和三年前那个暮春一样,夜空清净地几乎看不见一片云朵,空气也翻涌着花草蓬勃生长的香气,一切都是生气勃勃的,就像眼前的少年人一样。

 


你知道鼠尾草吗?

尼禄面对但丁这个问题诧异地哈了一声,他现在正在恶补身为监察官需要的知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对于“职务知识”永远处于恶补的状态,无论是他刚踏入维纳利亚宫的时候还是现在。

听上去是一种植物……呃,毒药?或者是香料?尼禄不确定地开口,但丁点点头,是的,它确实能做香料,不过它最重要的用途是做染料。黑色的染料。

这也是监察官必须的知识吗?尼禄烦躁地拍拍桌上一摞用作教材的各地的地主契税单,我以为监察官最重要的是会算各种税金单子以及厘清辖区人口。

不,我只是想考考你而已。但丁语带嘲笑,成功引得马车内满地狼藉。

思绪从来时路上的喧闹回到眼前的鼠尾草田,现在正是花期,层层叠叠的紫色花束在夜幕下显出暧昧的阴影,尼禄跟在但丁身后,乍一见到这般景色也不免吃了一惊。花茎是脆弱的,尼禄仅仅轻轻一折就摘得两三束,他看了看但丁,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花朵,福至心灵般开口道:“鼠尾草?”

“是。”但丁手指搓挼着柔软的紫色小瓣,“你知道么,我知道你从小生活在福图纳后在这里进行了小小的调查。”

尼禄当然不知道。

“这里这么小,有外乡人来怎么会不引人注目呢,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如果是他带你来到这里的话,不会有人注意不到他的,他是那么高傲又耀眼的存在啊。

“这不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也不过十多年前,那段时间里唯一有些动乱的是什么时候呢,是你们失踪后我下令封禁海路的时候,但这里这么偏远,私自出海的又有多少呢,大家都偷偷摸摸的情势下一个黑发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岛上自然称不上什么大事了。”

“黑发的男人……”

“当时的岛民们大部分都自顾不暇,自然也顾不上这个奇怪的外乡人。我当时也一直强调银发蓝眼,他们注意不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尼禄已经不自觉地攥紧手心,那些花瓣在他手心化作软黏的碎片。

“长期接触鼠尾草会慢性中毒,他染黑了自己的头发,又变得那么消瘦,他到底怎么从蒙蒂斯公国里把你带回来的,他那时候是不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但丁说不下去了,尼禄抢步抱住他,在拥抱里他听到但丁略微颤抖的声音。

“他现在就沉睡在这里,他用一枚银纽扣做了最后的委托,他那时如同沉眠般安宁,我……”

尼禄明白那时候他为什么有那种感觉了,确实,但丁就是在知道结果的那一刻永远失去了一部分情感、思绪与爱,在但丁不断失去的人生里,总有一些东西是必须依靠他的半身而存在的。现在,部分但丁已经和维吉尔一起沉眠于此。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尼禄低声说,他不是维吉尔,他存在于此的意义就是让但丁怀抱着剩余的希望继续走下去。



太阳已经落下,月亮也已不再反射光辉,他是宇宙的细微星尘,勉强照亮但丁前面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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